每个人都有成为天才的可能， 人人都可修改未来。 历史上有些杰出人物，多才多艺的程度，直教人五体投地。文艺复兴时期的达·芬奇，俨然一个时空穿越者，信手涂鸦都是走在医学前沿的解剖学、组织结构学抑或身后百年才有的机械设计图；二十世纪的爱因斯坦面对自己的非凡成就，只感慨倘非如此，他一定是个杰出的小提琴演奏家；当代物理天才费曼，则是中国书法、非洲桑巴鼓、玛雅象形文字、蒙古呼麦无所不能。 或许，只有天才们才能够站在各领域的制高点，但好在我们可以借由呼朋引伴补足知识的拼图。被誉为“当代达尔文”的美国生物学家爱德华·威尔逊早在十七年前，就大声疾呼：知识融通的时代即将来临，这不仅是为了科学进步本身，更是为全人类的出路谋福祉。如今，观其所言几成现实。 交叉学科、跨学科的协作狂飙猛进，阅读《知识大融通》，感慨人类求知路道阻且长，专精一技难免做出偏颇选择，尤其那个困扰人类几世纪的问题；“我们从何处来？我们是谁？我们向何处去？” 威尔逊以爱奥尼亚式迷情开篇，相信科学具有统一性，而实现知识的融通，不单是威尔逊的愿景，亦可在爱因斯坦的思想中觅得踪迹。威尔逊甚至以此引申伊卡洛斯的精神，认为其一再逼近太阳的狂热，也可视为追求无尽知识的勇气和忘我。“重要的是思想的散播能力，而不是其中的特定观点。”威尔逊如此评价启蒙时代的思想家。由是观之，时代更迭，尽管新的发现随时可能颠覆旧的见解，也不会因此否认前人的智慧和成就。站在巨人的肩膀上，我们拥有前所未有的广阔选择。 自然科学、社会科学、人文学科、艺术，都是构成世界的拼图。当某一学科的知识不足以拼出事物的全貌，或许要在其他学科上寻找一块相对应的拼图。譬如，大名鼎鼎的下棋机器人深蓝第一次与大师对弈，就算比人类算得更多，还是输给了人类欺骗性的策略。而今，辅以心理学的改良，乃至借鉴生物学植入突变因子，人工智能突飞猛进。再如，考古学借鉴人类学和物理、化学的长处；宗教与哲学常如一体两面；分析大脑活动和梦境既需心理学也需生物学；预估营销策略用到经济学和心理学；维护生态环境，除生物学、化学推波助澜，社会学亦是不可或缺…… 知识实现了融通，问题的答案会变得更复杂、更完整，正如“我们从何处来、我们是谁”可能远比从单一学科解释费劲得多。可是唯其如此，我们才能回答那个终极的问题：“我们向何处去”？生活条件改善、人类寿命延长、或者财富增长就是美好的未来吗？当我们用更全面的视角重新审视，定然不会如此乐观。威尔逊说得揪心：“人类历史就像是由环境义肢所积累出来的。”世界是一个整体，拼图的每一块都有它的功用。环境污染、资源耗竭、社会结构失衡等种种问题，都不能头痛医头、脚痛医脚，仅仅寻求人工替代品是病态的，亦会在未来暴露更多更大的问题。医得眼前疮，剜却心头肉，得不偿失。 真正的天才们早就明白融通的必要性。譬如文艺复兴时期追随达·芬奇的艺术家们恍悟，学点解剖学有助于画出精准真实的人体结构。每个人都有成为天才的可能，为世界贡献一块拼图，或者尝试借助其他拼图来完整人类的世界观。无人能狂妄地只手遮天，人人都可修改未来。